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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健诗歌旧作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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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3 07: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给一支笔换个内芯】(作者:姜健)
给一支笔换个内芯
这,很容易
先把笔头拧下来
这,也用不着费什么力气

像身首异处的尸体。被我一分为二的笔,
让整个书桌进入秋季,充满了菜市口的气息。
哦,午门外灭九族的悲剧。哦,刑部大牢里
各式各样的刑具。哦,斩立决的朱批。
哦,文字狱。……哦,我在遐想中恐惧,
甚至有点不寒而栗。

“给一个人换掉内心,
在帝国里,十分容易。
不行,就先把你的头拧下来
这,实在不算稀奇,也不费吹灰之力……”
——我听见《二十四史》里,皇帝们在窃窃私语,
交流着专制的秘密!

怎么拧下来的,再怎么按上去。
看着焕然一新的笔,我喃喃自语:
啊!我终于没有堕落成无耻的皇帝!
       (2008年7月,发表于《喀斯特经典诗歌选集》)

【光荣的盐】(作者:姜健)
雪白的哀怨。颗粒状郁结的微叹。
渐渐凝缩成的晶莹的苦难。
小,却涵盖了大海的要点。

一粒呼啸的盐,跃入波光粼粼的竹简。
溅起的感叹号,并没有惊扰昏君的睡眠。
溶化,消散。一双醒着的双眼,挣扎在
楚辞那冰冷的脚趾之间。

楚国不再平淡。两千年的历史不再平淡。
从低处的甜里,我们的民族,挺出了有高度的咸。
啊,喧哗盛宴;啊,华美大餐。你无处不在,
却从不显现。时间的味蕾上,你标注着中国味道的起点。

精神浮肿的生活,我用历史加餐。
无盐的岁月,你雪白的闪现在我的心间。
我不会虚脱成膨胀的谎言,因为我的血里流淌着你的身影,
我的灵魂里,没有人可以把你拆迁!

啊,光荣的盐,
你有一个伟大的名字——屈原!
     (2012年6月22日,发表于《淄博晚报》“端午诗会:淄博现代诗大展”版)


【两朵鼾】(作者:姜健)
爸爸,已经脱离危险。
病床上,他静静的入眠,
在我右手边,
轻轻的,打着鼾

与爸爸横着的病床方向垂直,
在我左手边的折叠椅上,
已经九夜未眠的妈妈,
此刻,终于静静的入眠。
她呼吸平坦,竟不再哮喘,
也轻轻的,打着鼾

两朵鼾夫唱妇随,
都蓬松、绵软
两朵鼾琴瑟和鸣,
都洁白、圆满
像一朵棉花糖,时而飘在我的左边
像一朵棉花糖,时而飘在我的右边


它们轻轻的蹭着我的脸,
我仿佛回到童年
它们轻轻的刮着我的鼻子,
有点酸,还有点甜

两朵鼾之间,我静静的站着
一会儿微笑着,看看爸爸的脸
一会儿微笑着,看看妈妈的脸
渐渐放松的,有我的心,
还有肌肉紧张的双肩
我想对两朵苍老的白云说:
你们生下的   是山

这是爸爸在监护室的第十个夜晚
这是下半夜,两点
还在黑暗,但已经离黎明不远
还在冬天,但我一点一点开始发绿
的心,已经提前抵达春天
      (2013年4月,发表于《新潮》2013年第二期)

【很多年了,我一直想偷一条河】(作者:姜健)
很多年了,我一直想偷一条河。
只要去外地,只要见到外地的河,
这个想法,就咕嘟咕嘟
从里向外止不住的冒着,
翻江倒海般沸着:
热烈,而又坚决

01年,去上海旅游,
见到五光十色的黄浦江,我这种想法有过;
04年,去安徽考察,
见到水面宽阔的淮河,我这种想法有过;
06年,去天津领奖,
见到波光粼粼的海河,我这种想法有过;
甚至,09年去高青参加笔会,
见到肥厚浑浊的黄河下游段,
我这种想法,也有过。
我在心里不停的琢磨:
嗯,黄浦江不错不错;啊,淮河不错不错;
哦,海河不错不错;哈,黄河不错不错
要是一条河是一条刀鱼就好了
要是四条河是一捆冻刀鱼就好了
趁人不注意,我把一条或四条河塞进旅行包,
带回临淄,那该有多么好呢

可,黄浦江,上海人民看得紧紧的;
淮河,安徽人民看得紧紧的;
海河,天津人民看得紧紧的;
黄河下游,高青人民看得紧紧的
我无计可施,只好馋得干咽唾沫
我没有机会下手,只能急得无可奈何

“穷富不说,孝顺不孝顺不说,
谁会把自己的母亲拱手送人呢?”
四地的人民异口同声的说
南腔北调,但斩钉截铁
“把我们的喻体、灵魂、血液都偷走了,
我们还咋写什么诗歌?”
四地的诗人虽热情好客
但对我的盗窃,却坚决拒绝,一致谴责
“没见过小偷只偷光光的芹菜杆的,
有本事连我们也一块偷了哇,
我们就是芹菜叶,我们就是芹菜叶!”
四地的人民和诗人们
挥舞着绿色的拳头,狠狠敲打着我的鼓膜

很多年了,我一直想偷一条河。
这种想法,越来越直接,越来越强烈。
真的,我一直想给我们临淄,从外地偷回一条河。
不管大小,不管美丑,不管清浊,
只要是河,即可。
要知道,临淄在70年代以前有很多条清澈的河
要知道,临淄已经四十多年没有河了
    (2013年4月,发表于《齐风》2013年第二期)


【由看发掘西汉时期的水井所想到的】(作者:姜健)       
题记:去临淄阚家寨汉代冶炼遗址参观,看到西汉时期的水井,在现在的地表以下1米多。

对祖先,我们不应是仰望,而应是
俯瞰。这是事实,与尊敬不尊敬无关,与高低无关。

对大地,我们不应看成是平面,而应看成是
楼房一样的家园。毫无疑问:我们留在高层的脚印,
确实是在祖先留在1楼的脚印上面。

——触发上述感想的,是有一次,我曾经去
阚家寨周汉冶铁遗址考古现场参观。
站在发掘坑的坑沿,我亲眼看着
一座西汉时期的水井,在考古人员的
小铲子和小刷子下,
在距离现在的地表以下一米多的地方,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逐渐清晰完整的浮现

我情不自禁的惊叹,不由自主的震撼:
一厘米二十年,五厘米一百年,
五十厘米一千年,一米多两千年
——啊,岁月用不断加深的深度,大地用不断加厚的厚度,
计量着累积的时间

我情不自禁的慨叹,不由自主的震颤。
我仿佛看见:两千年前的一个早晨,
鸡鸣婉转,朝霞漫天。有一位美丽的祖先
(我宁愿把她想象成一个姑娘)
长裙曳地,微步款款。她正伫立井边,汲水、洗面。
井水如镜,铜盆如镜,映着她桃花般璀璨的容颜。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两千年后,有一个她的后代,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她的双肩

——我们俯瞰祖先,因为我们,毫无疑问,现在站在他们的双肩。
我们仰望后代,因为他们,毫无疑问,未来会站在我们的双肩。
明白了这些,我们就知道:活在当下,应“重任在肩”、“勇于担当”,绝非虚言

——楼下是祖先,一万年;楼上是后代,一万年。
我们所处的大地楼层,在祖先和后代之间,在两万年之间。
“抓紧时间盖啊,像我们一样流血流汗……”我听见下面祖先的催促,急切而又庄严
“一定要好好盖蚴,俺可不要偷懒的祖先……”我听见上面后代们的呼唤,调皮而又期盼
(2014年3月,发表于《齐风》2014年第一期)       

 楼主| 发表于 2015-6-13 07:5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投我们临淄十年选的,也请大家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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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3 17:5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雪白的哀怨。颗粒状郁结的微叹。
渐渐凝缩成的晶莹的苦难。
小,却涵盖了大海的要点。

一粒呼啸的盐,跃入波光粼粼的竹简。
溅起的感叹号,并没有惊扰昏君的睡眠。
溶化,消散。一双醒着的双眼,挣扎在
楚辞那冰冷的脚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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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3 17:57:12 | 显示全部楼层
语言质感,语境相融,欣赏姜主席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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