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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白翎 于 2019-4-21 16:05 编辑
海棠花下听鸟鸣
张店 白玲
禁闭了一上午的宠狗，在楼前的小花园里享受它宝贵的放风时间。主人下班回来，赏满园春色，正可偷得浮生片刻清闲。
小花园风景一年四季皆有可观，花有蔷薇、紫荆、紫薇、丁香、连翘、樱花、晚樱、木槿、西腐海棠；果有柿树、石榴、软枣、无花果；列队的冬青和几棵清健的针叶松树，则留待冬天笑傲风雪。另有众多芸芸杂草野花，勤勤恳恳，安分守命，过着它们凡常而不失生动的烟火。加之麻雀、喜鹊、斑鸠、戴胜、布谷鸟、啄木鸟等常来光顾，小花园也算一个可人的小天地。
花园主角还属那五棵高大的西府海棠，最大的一棵树干有合抱粗。此时花已开至沉酣，嫣红粉白，婉若青春少女白晰红润的脸颊，在嫩绿叶子的陪衬下，更显娇艳动人。每一枝都那么美，真想化作丹青妙手，把所有花枝都写意或工笔描画成一帧帧花卉小品，把它们定格在最美的春天。
可惜的是，海棠树因虫害作祟，百病缠身，树下斑斑点点都是虫子吃出的树髓。较小的那棵，更是从大约树干的三米处整个树头弯垂下来，碰触到地。尽管如此，它们仍然勉力展现自己最美的容颜，向美好的春天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海棠树周遭的草地上，姿态翩然的二月兰挨挨挤挤笑成了片，远望去，像一幅洒满紫白碎花的棉布，清新淡雅，温馨可人。这种十字花科的草本植物，一岁一枯荣，在这花园里一开始星星点点，一年年居然成了气象。不知是谁信手撒下的一把花籽，它便着地成花绵延开来，虽不及海棠大气，也自有专属的风华绝美。
是了，何必要比呢？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做自己的国王，女王，还是做一间茅屋的主人，一只鸟的知音，一株草的伙伴，亦或是江风水月的主人，高山流水的嘉宾，活出自己就好，套用一句歌词就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人间万物你好我也不差，各得其美，美美与共，也是快意的吧。
看自家的宠狗博美在二月兰美丽的花丛中钻来钻去，东闻西嗅，不时抬后腿在花叶上注几滴尿液。唉！这浑沌无知、不解风情的小牲畜，叫人说不上是气愤，还是艳羡。
海棠树下细碎的沙石上，印满鸟雀零乱的脚印，原因在五楼男主身上。五楼的男主是一家电脑品牌的代理，女孩学习优秀，在苏州大学上学，女主温婉漂亮，夫妻伉俪，出双入对，一条黑狗常跟他们外出散步，黑狗毛皮油亮，性情温顺，像个淑女，对我家宠狗大献殷勤，眼神柔和却又拒之不受。男主英俊帅气，性情散淡，工作之余，常做的事是遛狗、喂鸟。傍晚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地下室，端一碗碎玉米渣，到花园里，一把把扬洒在海棠树下，他离开不一会儿，群鸟翅影翻飞地跑来，啄食地上的食物，一派欢声笑语。几年下来，参加晚宴的鸟群日益壮大，吃完了还要在树上七嘴八舌喧叫，像谈天，像吵架，像老师离开教室后小学生的喧闹，不一会儿也就翅声大作“轰”地兴尽而散了。
正看着那些脚印出神，忽然一只身材苗条，浑身发黑的鸟不紧不慢地叫着飞落在对面铁栅栏上，转动脑袋四下瞧，接着迅疾飘落在海棠低垂的花枝后，又定身左右瞧，然后才迈着悠闲轻巧的脚步转过花枝，打算享用一些剩的美餐。谁知那鸟刚转过花枝，猛抬头看到了人，惊叫一声，一个趔趄几乎摔倒，随即转身奋翅掠过花枝和栅栏疾飞而去，隐在远处一株枝叶新生的高大法桐树顶，兀自惊魂未定的说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人赏鸟的满心欢喜和怜爱惊散。望着自己被明媚的阳光涂在碎沙石上的长大影子，不由怔忡茫然，又满怀失落和歉意。向来对人间事物怀有慈悲怜惜之心，虽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却也相信万物有灵，皆值得敬畏珍爱。就连眼前的海棠，也从未折一枝回家插瓶，尽管这老小区马上要进行改造，这些已现病容的海棠树恐怕性命难保，依然愿意看到它们的花朵鲜活在枝头的样子。同样，我对这鸟也是友善的，可这鸟知道吗？
宠狗棕黄的长毛沾满了花香，满身轻松回到脚边，转身带它回家，那受了惊吓的鸟鸣仍在。在手机上查找，那鸟应是乌鸫。当下心中默想：乌鸫，感应到我的抱歉和友好了吗，忘掉中午的惊惧和不快，继续来海棠树下做客、唱歌吧！毕竟，春天还是很美好的，生活也还是很美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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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1 1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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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1 17:53: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