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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飞鸿踏雪
在这个萧索的季节,思想也失了水分,进入干涸的状态。人,也就终日的麻木着,得过且过。可,上天却让一位叫王开岭的作家,还有他那拥有魔力的文字,在我眼前倏忽而过,心,也就苏醒过来。
好一曲山水清音。
只为这一句:流水家族中,溪最幼,也最生动和普及。从此,印象中的山水顿时倾泻而来。
还是上溯到北魏时的郦道元好了。这位不喜欢宅的男人,偏就钟爱山水。以至于文字停驻处,都有山水环绕,穷其一生都在为水作注。想来,他也是一位急脾气的人,否则,笔下的水流定不至于如此湍急:素湍绿潭,回清倒影;悬泉瀑布,飞漱其间。那水,就有些令人胆寒,却又神往不已。有神,有形,有脾气,是真性情。
开骈文之风的吴均,也颇得山水神韵。宜歌宜咏的文字,让山水更具灵性: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仿佛就有了音符和节奏,那声音,你去心弹好了。
要了解柳子厚,不可不读《永州八记》。八记之一的《小石潭记》,里面的山水,幽美凄清,景与心会,自是难以忘却: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试想,那样的一潭水,那样一个贬谪之人,如何不见水更添愁呢?心结打不开,看看游鱼尚且不如,思绪便随溪水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呢。他都不想探究源头了。这个潭儿,那溪水,来去由它好了。这曲山水的余音,该是何等的哀婉?
朱熹的水,就有些奢侈。“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应该就是王开岭先生描述的:资阳楼荷塘上游,丛中有一眼石泉,白虾翩跹,清冽有骨。堪堪的妙水。
水若无源,实为大忌。此种尴尬,只好从文字中找寻一点抚慰。心中有山水,清音必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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