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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王茂堂

•军人系列长篇小说• 残 生 日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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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1 19:48: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1 19:51 编辑

                                           杨耀日记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天气  晴

      早晨我正刷牙,“红旗造反司令部”姚文博跑过来叫我,杨耀松,徐文革在公社保健站里死了!黄卫东让你和我们一块,抬着徐文革尸体去参加示威游行!我一听傻了,既为徐文革感到悲哀,又为黄卫东这个决定感到震惊!要是继续这样闹下去,都没什么好结果。于是我就对姚文博说,我宣布要退出“红旗造反司令部”,不想干了!姚文博走了之后,爹走了出来,冲我竖起大拇指。但我没有感到点滴自豪,心里沉甸甸的,又想起了徐文革。
       吃完了早饭,我告诉爹和娘说,明天我想到队里去干活。爹说,现在正在农闲,从学校里回到队上干活的孩子太多,队长有一点烦。娘说,队长再烦,还差咱家的这一个孩?爹说,那我去找大队长问一问。
       在家里没有事,除了和琼妮玩,我经常还和岳婶啦呱,这天我问岳婶,杨庄煤矿的两派不是也闹得很厉害?岳叔他怎么还在上班?岳婶说,你岳叔出身大地主,哪个战斗队不都要他,只好下煤井促生产。岳婶还说,你岳叔是高中生,按理他应该当技术干部,但是由于出身不好,只能干维修。怎知让文化大革命这么一闹腾,他又吓得到井下,去当了掘进工人。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一月十八日  天气   晴

       这天中午突然飞来了一架大飞机,在杨庄的天上转悠起来,撒下了许多红红绿绿大传单。飞机发的传单和常见的那种不一样,又大又厚,还印着一个红色的大喜字。
       我打开传单一看。传单的题目非常的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派向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夺取政权》。一看到传单上这样的写,我心中再一次沸腾了起来!不由就暗想,自己主动退出了造反组织,会不会要犯历史性的错误?
       我正这样犹豫着想着,姚文博来了,说,杨耀松,明天公社所有“造反派”要借上海工人阶级向资产阶级夺取政权这一伟大胜利,进行声势浩大游行。黄卫东让我告诉你,这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了,你参加不参加?
       我从小学习过雷锋,也很想为共产主义的事业而奋斗!但是只要一想起黄卫东那副嘴脸,心中立即就有了自己的主意,接着就对姚文博说,你回去告诉黄卫东,我杨耀松不是一块闹革命的材料。姚文博悻悻地走了。一边的岳婶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听说明天公社要敲锣打鼓游行,还有很多文艺演出,小松,难道你不想去看一看热闹?一边琼妮一听,是非去不可。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明天就陪着岳婶带着琼妮一块看热闹。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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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2 20:2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2 20:34 编辑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九日   天气  多云
       房镇公社无产阶级造反派庆贺上海工人阶级夺权的万人大会,在房镇中学的大操场上举行。远远地看上去红旗飘动,人山人海,整个操场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个个群情激动,整个会场上锣鼓喧天口号震地。琼妮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的场面,小眼圆睁激动不已。
       庆祝大会结束,就是文艺表演,接下来就是游行。游行队伍中那整齐的军乐队,那猎猎的彩旗队,还有那震天撼地的革命口号,确实鼓舞着人心。琼妮地骑在我的肩头上,用手指挥着我到这里,去那里。岳婶彻底烦了,说,琼妮你下来跑一跑,好不好?我对岳婶说,这里的人很多,还是我还是扛着琼妮最安全。
       游行的队伍从房镇中学来到了房镇公社,有人指挥着的军乐队,突然停止了演奏。只见公社秘书刘雨民戴着红袖章,站在高处用大喇叭冲着游行的人们大声地喊道,无产阶级革命左派的同志们!造反派的战友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房镇公社党政大权,目前还继续掌握在资产阶级当权派手中!我们一定要发扬不怕牺牲,不怕困难革命大无畏精神,像上海工人阶级一样,坚决把公社的政权从资产阶级的手中坚决夺回来!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左派夺权的机会终于来。战友们,冲啊!
       好几百人,甚至是好几千人洪流一样地冲进了房镇公社大院。有人把房镇人民公社的牌子摘下来砸碎,换上了“房镇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牌子。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公社院里人声鼎沸,鬼哭狼嚎,一个中年妇女捂着头满脸是血的被人架出来。还有一个男人,让人拽着腿,就像死了一样被人从里拖出。人海当中有人打出一杆特别大的红旗,带领着很多的人一起冲进了房镇公社大院,红旗上那“杨庄煤矿东方红造反司令部”的大字特别醒目。接着,后面的人一涌而进,并整齐地大喊着“造反有理,革命无罪!”,“保卫毛主席,保卫中央文革!”。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天气   晴

       早上,我还没起来,黄卫东又打发姚文博来前找我,说,我们造反派已经取得这场斗争的决定性的胜利,他要我回到学校继续搞大批判专栏。他让姚文博给我带话,说,我要是同意回去,我还可以当上“红旗造反司令部”副司令。
       我很想回去,更想去搞大批判专栏,因为我的兴趣和爱好全都在那里。再说我还有着一腔革命的激情。但是我却对昨天造反派的武力夺权的行为,产生了深深怀疑。我对姚文博说,你这一趟一趟的,连我都烦了,你烦不烦?姚文博讨了一个没趣,转身走了。
       这天晚上我刚写完日记躺下来,还没睡牢,听到了几声狗叫,很快家里的大门被人用力敲了起来。这是谁呀,这深更半夜的?是爹嘟囔着披上件衣服,起来了。接着就传来了开启大门的声音,黑暗的院子里,还有一束手电晃动的光柱。紧接着,就传来了爹和来人的说话声。
       不一会有人敲起了北屋的门。很快就听到爹和来的人走进北屋。正当我费心劳神地想着有什么事时,我家的屋门打开,只见爹和岳婶惊慌失措地抱着熟睡的琼妮走进。我和娘赶忙在床上坐了起来。娘问,她岳婶,这是咋了?岳婶哭丧着脸说,琼妮她爸在煤矿上出了事故了,矿上来人让我赶快过去。
       我一听,心里面一紧,就忙把正睡熟的琼妮接过来放在了床上。只见琼妮依然睡着,嘴里还在起劲地咀嚼着什么。岳婶转身要走,被爹喊住,他岳婶,要不就叫小松陪着你一块去?娘也同意,就催着我赶快穿衣服。
       我和岳婶陪着来的两个人一会就走出庄子,一辆白色矿医院的救护车停在了庄头。我们四个人钻进去。岳婶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岳光原没有事吧?来的人只是说,你们只要过去之后,就知道了。
       我们很就快来到矿上,有人说,由于岳光原的伤势比较严重,刚才我们已经把他用救护车送进了县医院。岳婶一听,立即傻了,泪一串串流了下来。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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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2 20:3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2 20:39 编辑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四日早   天气   晴

       我陪岳婶来到了县医院时,已经快天明了,我和岳婶这才在二楼外科病房里找到了岳叔。原来岳叔的腿在下班从掘进层往回走的时候,让突然塌下的煤矸石砸伤了。本来伤不着他的,可是他一看事情不妙,他就用力推开了走在前面的一个年轻人,所以让掉下的煤矸石砸断了他的腿。
       见到岳叔没生命危险,岳婶的脸上好看了许多。但岳叔却疼得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滚落而下。我不解地问,医生怎么还不赶快过来看一看?岳叔说,这要等到医生上班。
       你的腿怎么样?岳婶这才起要问岳叔伤情。岳叔说,右边的小腿粉碎性的骨折!这么说你的腿……岳婶没有敢把不好的话说下去。你说的很对,根据矿上以往的经验,弄不好要锯掉!我说,岳叔,你的腿不能锯!要是没了腿,你就是一个残疾人了!不锯,哪怎么办?以前我们矿上象我这样受伤的人,为了保命,全都要锯掉?岳叔哭丧着脸说。
       我说,不行你就去丞州看一看,到了大医院,找上个好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岳婶一听我说也对,就和岳叔商量着说,对呀,你和其他的人不同,你是为了救人,这里的医生要给你锯腿,那我们就去丞州的大医院里,去看一看。想了想后岳叔也下定了这样的决心,说,幸亏你们及时赶了过来。要不然,过上一会,  我也许就会让这里的大夫把腿锯掉了。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五日   天气   晴

       医生是早上八点上班,打扫好卫生,做好了准备,已经快九点了。有两个护士这才推来了担架车,要让岳叔去拍S光片。岳叔解释说,在矿上拍过了,护士们理也不理,说仍旧要拍。
       下午S光片出来了,护士对岳叔说,请你作好准备,马上手术。岳叔问,手术怎么来做?截肢。声音很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含在岳婶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岳叔咬起了了下唇。当担架车来的时候,岳叔不动,我们也坐在那里不动。
       女护士问,怎么回一事?岳叔说,我不同意截肢!两个护士一听,气的把担架车扔在病房里,转身就走了。一会一个中年大夫过来了,他和蔼地问了问岳叔的情况。
       那个大夫再也什么也没说什么,走了出去。一会他拿来一张写满字的处方笺,交给了岳叔说,你不截肢也行,我的老师叫田书礼,在丞州第四人民医院,他在手术治疗粉碎性骨折方面很有经验。你还是赶快转院,到他那里去吧。
      岳叔激动地握住了那个大夫的手,是连声说着谢谢。大夫说,不用谢,我马上联系救护车把你送过去,这事耽误不得。大夫走了之后,岳叔就犯开了愁,因为转院必须要和矿上的革委会的领导说上一声。矿上领导要是不同意转院,也白搭。陪岳叔一块来的那个矿上的职工说,他这就去找地方打电话请示一下矿上的领导。可他去出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是疼的呢,还是由于病房炉子火太旺,岳叔的脸上流满了汗水,虽然岳婶一直在给他擦拭着,但还是一个劲地在往下流。直到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那个人才回来。一见到我们他立即就说,他好不容易用电话上联系上了矿上的革委会,我们革委会主任说了,由于岳光原是救人才受到的伤,可以转到更大的医院去治疗。
       岳婶一听喜得直流眼泪。我催岳婶赶快回去,因为家里的小琼妮还需要有人照顾。就这样,我和那位矿上的工人一起,陪着岳叔乘上救护车,就去了丞州第四人民医院。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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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4 19: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4 19:39 编辑


                                        八、蒙昧性冲动——初恋的困惑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八日    天气    晴   多云

       岳叔的腿治得差不多,我和他终于从丞州第四人民医院回来了!虽然岳叔粉碎性骨折的那条腿点肿,未完全恢复正常,侥幸的是没有锯掉,医生说,恢复得比较好!当初我们都坚持不锯腿,还是对的!
       手术后的第三天,煤矿矿革委会主任就跑到医院来看望了岳叔。他把那个护理岳叔的人,抽回去抓革命促生产,让我留下来照顾岳叔。当矿上的救护车要接岳叔出院的时候,矿上还把我在医院照顾的护理费和生活补助费,共计一百八十七元钱,也给我带了过来。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过这么多钱,喜得要命。我给爹和娘,还有哥哥姐姐,每人从割上了一身灰确良,给琼妮买上了点蛋糕和桃酥,还给她买上了个塑料不倒翁玩具。给爸爸带上了两瓶好酒,还买上了两条黄金叶牌的香烟。
       我们一回来,我家那沉寂已久的院子里立即就热闹了起来,尤其妮,简直疯了,她一会扑到她爸爸的怀里,一会又要我抱,拿块蛋糕让这个啃,要那个咬。爹煎上了一条臭大鱼,杀了一只鸡,煮上几个鸡蛋,用虾酱炖上了一锅豆腐,拿出了我给他刚刚买来的酒,两家人在院子就在那股煎鱼的臭味之中,高高兴兴地坐到了一起。
       娘好长时间没见到我,想我了。她一直瞅着我,不时地摸一摸那块浅灰色的布料一个劲地说,小松长大了,也懂事了。岳叔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上海牌手表,非要送给我不可。全家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这块手表非常的贵,需要一百二十元,还很难买!岳叔笑了笑说,这是前几年,我用二十个工业券买的。本来想留给琼妮长大了戴,一从丞州回来,我和琼妮她妈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把它送给小松!上一次小松拼上命地救下了琼妮,这一次要不是他急时地出点子,坚决不让我动锯腿手术,我恐怕早就残疾了!再说,小松在医院里端屎端尿护理我这么长时间了,这块手表就送给小松。
     我心里还有一些犹豫,但是看到岳婶岳叔如此坚决,再看一看爹和娘脸上的意思也表示同意,我就把这块手表接了过来。晚上,我是怀着愉快的心情,伴随着那块上海牌手表那清脆的嘀嗒声,写出了这篇日记。记得刚才岳叔送给我手表时,大哥看手表时那羡慕渴望的神情,一直在我的眼前不断徘徊。大哥快二十一岁了,听爹娘说他正在偷偷地和村西头的红霞姐谈着恋爱,此时他比我更需要这块上海手!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即暗暗地作出了决定,为了能早一天让大哥把红霞姐娶回家,让爹和娘放心,我要把这块手表送给大哥。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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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4 19:43: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4 19:46 编辑
                        ...

                                              杨耀松日记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九日   天气  晴

       今天中午,当我守着全家人大声宣布,我要把手表送给大哥时,家里人全被惊呆了。尤其是大哥,半晌说不出话来。当我把出手表和剩下的三十多元钱塞到大哥的手里时,他才如梦方醒,激动地流出泪水,小松,谢谢你。娘也在一边直流眼泪,小松好孩子,你这是在给我和你爹解决大难题呀!前几天你红霞姐就提出要和你大哥订亲,可是咱们家没什么东西送给人家!想等到年底,队里分下了工分钱,再给你大哥置办这件事。这下好了,有了这块手表,你给我和给你爹割的那两身的确良布,我们就不做了,给你红霞姐凑上两身衣服,再给她买上双皮鞋,再云买上点化妆品什么的。这样,就能把你大哥和你红霞的亲给订了。
       可是爹却长长地叹了一声,扭头就走进了屋里。看起来,爹在深深地谴责自己的无能。于是我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要赶快到队里去干农活,也好减轻一下父母肩上的负担。
       晚上大哥带上我买来的两条“黄金叶”香烟,从村里的小买部买上了两瓶酒两个罐头,就去了红霞姐的家。我,爹,娘,二哥和姐姐一直等着他。九点半的时候大哥回来了,一看到他那喜孜孜样子,全家人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果然大哥说,三天之后就是好日子。但是红霞的父母提出来说最好找上一个媒人,说没有媒人不吉利。我的嘴非常地快,这还不好说?就让岳婶和岳叔来当大哥和红霞姐的媒人。


                                                     杨耀松日记一九六七年四月二日   天气   晴   

       为了大哥和红霞姐的订亲,我们两家人要在一起吃顿订婚饭,不,应该是三家!我,娘,还有岳婶忙活了一天。岳婶拿出她的绝活,红烧了两大盘肉,做了两条鲤鱼,还炖上了两只鸡。岳叔拿出十个矿上发的保健票,让我到矿上食堂里去买香肠买炸肉。
       下午从队上下了工,红霞姐带着她妈和她爸,大哥大嫂小侄子,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们都过来了。在我的记忆当中,今天是我家最热闹的一天。这次订婚饭吃得皆大欢喜,特别是红霞的爸爸酒喝得有点多了,拉着爹的手,一个劲地说,红霞这孩子挺有福,她嫁到你们杨家我最放心。
       大哥把红霞姐一家人送出去,晚上十一点了还没回来。哼,大哥这肯定是和红霞姐钻秫秸垛去了。城里人说年轻人谈恋爱叫压马路,我们农村的人却说,去钻秫秸垛。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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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5 19:58: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5 20:02 编辑


                                        杨耀松日记一九六七年四月十七日   天气   阴  

       早上爹娘还有哥哥姐姐到队上干活去了。我赖洋洋从床上起来,想到队上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活干。前几天爸到队里给我找活,被人家一句话就把他老实巴交地他支了出来。
       大队部现在改成了大队革委会,没有人。这里有纸有墨也有笔,还有一台油印机。我正要好奇左看右看有走进云,听到身后有人,连忙转过了身。原来是大队原副大队长,现在的革委会主任,我们同杨家的一个叔伯哥哥,杨耀星。小松,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说,找活干。他板起脸来说,大队革委会已经研究过了,你们这些在校学生一概不收。我早就不去上学了。你就是没有上学,也不行!象你这样大在家闲着的孩子,有十八九个。要是都想找活干,我上哪里去弄那么多工分!
       我一听没门,转身刚要走。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其中就有刘雨民。我说,杨耀星,材料发下来都已经已经有好几月了,别的村里把红海洋全搞得都红通通的了,你们杨庄怎么还有动手呢?耀星哥连忙陪上了笑脸,刘主任,我们也不想在政治上落后呀,还不是没瞅寻着一个能写会画的人手?你放心,刘主任,只要有了这样的人,我马上让我们杨庄一片红通通。
       我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立即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当我远远看着那些人走了出来,我折回头又来,又来到了大队部。耀星哥正坐在椅子上发着愁呢,一见是我瞪起了眼睛,小松,你怎么还没有走呢?我说,我不走了,我有活干了。去去去!求求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
       耀星哥,我不是来烦你,我完全可以给你往墙上写字呀。说着,我从里间拿出了一张红纸,折了折平铺在地下,然后拧开一瓶墨汁,倒到了碗里一些,从油漆桶旁边拿个二指宽的刷子,伸到碗里蘸上点墨,把刷头挡了挡,利用在学校里办大批判专栏的底子,就用宋体字一笔一划地写开了毛主席的,“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的语录。
       耀星哥喜得一蹦老高,杨耀松,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孩伢伢,字写得这么好!搞红海洋,我们村落在了后面。现在好了,我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人才。要不,我每天给你记上五分工,你用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时间,把我们杨庄街道上的毛主席语录和大字标语,全都写上?
       我没吱声,只是摇了摇头。耀星哥狠了狠心说,那就六分。见我仍旧在摇头他再次咬着牙说,那就七分!这可是一点也不能再多了。在庄稼地里干活的壮劳力,才九分工。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刚想转身就走,耀星哥一把就抓住了我,小松,今天就算你正式上工。我这就领着你全村转一转,哪该写标语,哪该写语录和你说一说。我说,好,不过你得安排上一个人,让他给我扶一扶梯子递,一递东西。耀星哥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杨耀日记一九六七年四月三日   天气  晴

       第二天早上,有几只喜鹊在我家院前的老柳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爹和娘,哥哥姐姐到队上干活后之,我就来到了大队部。没有想到耀星哥给我安排一块干活的是杏花,她大我三四岁,也姓杨,是我的一个叔伯姐姐。
        杏花一见来写字的竟是我,不由尖尖地叫了出来,杨耀松,原来写字的老师是你呢?你能行?我笑了笑,管他行不行,瞎摆活呗!我找来长短的好几把尺子,就削开了铅笔。见我做得有条不紊,杏花姐有心没肺地说,小松,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那干脆咱俩也像你大哥和红霞姐那样,订亲,得了!你们家这么有钱,还给红霞姐买了一块上海手表,听说还有好几身好衣服,好几双皮鞋。我没有理她,调好了油漆拎着油漆桶扛上梯子,就往外走去。
       杏花姐这才想起来帮我扛梯子,跟在了我的身后,小松,只要一见到你,我就经常想起我们在小时一起过家家的事。我有些烦,姐,你要再提我们小时候那些不沾边的事,我可要告诉耀星哥,让他换别人!杏花伸了伸舌头,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今天我们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杨庄的东头好好打扮一下,因为凡是从公社那边过来的人,都要从那里走。我在一面白墙上计算着,好打上格子,提着一小桶油漆用刷子蘸着红油漆,就爬到梯子上开始往上写。慢慢,就围上了好多感兴趣的孩子,他们仰着头瞪着眼,非常好奇地看着我用刷子往墙上面写字。
       当我用略长形的黑体字,把“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的前半部分写完。杏花就惊喜地喊着我,说,小松,你下来休息休息。我从梯子上下来,远远端详着自己刚刚写出来的字,发现整体上效果还不错。杏花姐慢慢走了过来说,小松,你也太实诚了,要是这么快全写完了,咱们俩往后干啥呀?我不由地看了杏花姐一眼,她立即得意了不少。不一会,从地里回村吃晌饭的人也围到了这里,一看到我在墙上鲜亮火红油漆写出来的字,不由叽叽喳喳地地评议论了起来。
       中午,当我是带着满身的油漆味回家吃饭的时候,爹和娘得知我已经到队上干活时,非常的激动。娘咧着嘴,没想到小松你还有这样的本身,怪不咱们杨庄的乡亲都在夸奖你?爹问,这是你耀星哥找你干的?我说,不,是我主动找他的。娘问,白干?我非常得意,不白干,一天七分工。
       你说什么?七分工?大哥叫起了来,我在地里拼死拼活地干上一天,才八分工。你爬到梯子上写一写字,就挣七分工?我笑了,大哥,你嫉妒什么呀?我去大队干活挣钱,还不是想帮着咱爹咱娘,早一些把红霞姐给你娶进咱们家来?家里人都笑了,笑的大哥不好意思。
       在杏花姐鬼心眼的唆使之下,我虽然没有把那条大字标语写完。但是耀星哥下午过来看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满意。因为我写的字确实非常的板正,并不亚于带过我的那些老写手!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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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5 20: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5 20:06 编辑

                                                         一九六七年四月四日   天气  晴

       这天下午,我才把村头那两副标语全都写完,另一副则是黑体字,“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岁!”。耀星哥慢慢地转悠了过来,小松,真没想到你写得美术字竟这样棒,和报纸上的一模一样。等到公社的刘主任要是过来了,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地夸一夸你!不过,小松,你写的字好是好,就是太慢。你最好赶快把附近的几块大字标语写完,然后你再把大队附近的毛主席语录栏弄一弄。我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吃完了晚饭,我就开始构思起写毛主席语录栏的事情来。其它村里搞的无非是把墙壁涂红,然后用黄油漆写上毛主席语录。如果在白墙上直接用红油漆往上写,然后再框起来,用黑色油漆画上毛主席的侧面戴军帽的头像,看上去肯定会别具一格!


                                                         一九六七年四月十日   天气    晴

      我已经把该写的大字标语终于写完了,今天一早,耀星哥建议我最好在弄毛主席语录栏之前,先把大队部的脸面弄一下,他要我用红油漆刷好,两边写上手书的毛主席两句诗词“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急。”横幅则是,“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我感到这样弄,似乎有一些不伦不类,可是他非要坚持这样做不可,也只好如此。
       听说要往墙上刷红油漆,戴上套袖的杏花姐就慢慢地爬到梯子上面,开始刷红油漆。我坐在下面,拿出了毛主席语录,正准备接下来写点什么。没想到梯子上面的杏花姐问我,小松,你看我刷得行不行。我远远地看了看,行是行,你最好把四个边上再刷得整齐一点。
       此时杏花姐穿着一身人造棉,在高处被轻风一吹,立即,她身上的形体轮廓显现得毕露无遗。我有些害羞,就连忙过去给她扶梯子。我这一扶梯子不要紧,更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梯子上的杏花姐穿的人造棉裤的裤腿肥大,在风的吹动之下,从下面我不仅看到了她那雪白雪白的大腿,甚至连她花裤头都看得一清而楚。我感到害羞,从那,我再也不敢往上看了。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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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7 19: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7 19:12 编辑

                                                                一九六七年四月十三日   天气   晴

       大队部附近的那几面墙上,很快就改变了模样。耀星哥见后激动的不行,说要请公社的人过来看一看。我说,你专门地请他们过来看,弄不好他们会给咱们挑毛病。他们要是突然间看见到了,对他们那就是一个意外和惊喜!耀星哥佩服地点了点头,说我人小鬼大。
       自从我无意看了到杏花姐白大腿后,我再也不用话堵她了。我是感到欠她的呢,还是有点喜欢上了她?我不知道。见我再也冲她不横眉冷对,杏花姐喜孜孜得不行,经常从家里偷点东西来给我吃,不是个煮鸡蛋,就是把爆米花。我没有拒绝,因为这种偷偷摸摸的滋味,确实很好受。让我没有料到,下午看看周围没有别人,杏花姐悄悄塞地给我一张纸条。我装不懂,这是什么?她涨红着脸说,你自个看一看就知道了。
       干完活,我随往家走,随掏出小纸条来就看。我的天!原来是封情书。杏花姐竟写的这么好,亲爱的小松弟弟,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你了,我在梦里见过你好几次。今天晚上九点你到村西边菜园的辘辘井旁边,我在那里等你!我的心非常乱,拿不定主意是去呢,还是不去?
       吃完了晚饭,我就有一些不安了。娘注意到,小松,你今天这怎么了?没有什么,娘,几点了?才七点半。我愁坏了,这离杏花约定的时间还要有一个半小时,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突然北屋嘭一声,接着是琼妮没命的哭叫。全家人几乎全跑到了北屋,原来是琼妮一不小心碰倒了热水瓶,烫伤了小腿。我看过这方面知识的书籍,抱着琼妮就把她两条小腿泡进了我家的大水缸里,放了很久。结果,琼妮的腿上没有起一个水泡,也只是红肿了一大片。接下来我抱着琼妮就和岳婶一块,慌慌张张地来到了矿上的保健站。
        从矿上保健一回来,我这才想起杏花姐要与我约会的事,回到家瞅瞅没有人注意,我就快速地跑到村西边菜园边的辘辘井旁。然而,这里黑乎乎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一九六七年四月十六日   天气   小雨

       见早晨淅淅漓漓地下起了小雨,我知道今天的活是干不成了,所以我躺在床上就不想起了。我刚要迷糊过去,院里有一个女的大声地喊起了我。这是杏花姐。我连忙穿上裤子,打开门来一看果然是她。这样的天没法干活,你还来叫我干什么?是耀星哥让你去一趟。
       我只好穿上了褂子,赤着两只脚,钻进了杏花姐的花雨伞下面。小松,昨天晚上,你怎么没去村西边菜园的辘辘井边呢?我忙说,我去了,那里没有人。你在骗人!我八点半就过去了,在那里一直等到你快十点十分,你还没去。我连忙把琼妮烫着腿的事,向杏花姐说了说。杏花姐这才不生我的气。
       我和杏花姐一块来到了大队部,这才知道耀星哥是让我来刻钢板。他说,我们村要想评上农村学习毛泽东思想先进单位,公社要求我们下雨天要组织社员们学习毛主席著作和中央文革文件,他们又不给我们学习资料,让我们自己来想办法。说着,耀星哥就扔给我一本资料,你把它刻一下,印上他十五份,每个小组就发上一本。说完了这些,耀星哥起身就走了。
       刻钢板也是我杨耀松拿手的绝活,我很快就按照原文的样子刻了起来。杏花姐搬上一个凳子,坐在我身边,靠得我很近很近。我心跳的很快。没有想到只是一会,杏花姐从后面就伸着头把她的腮慢慢地贴在了我的脸上。我赶紧吓得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喘着粗气说,小松,你怎么不刻了?我的心咚咚直跳,两手冒汗没法吱声。接着,杏花姐用嘴亲了我,还把舌头放进了我的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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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7 19: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7 19:17 编辑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一日   天气   晴

       我感到了自己的坠落。从那以后,我还是天天和杏花姐在一起,但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就是她离得我近,我也要想法离得她远远的。杏花姐还不止一次约我晚上去村西头的菜园辘辘井旁,我都没答应。也不知为什么,我只要是一想起秦长清上吊和翠儿跳井的事,就有一些胆战心惊。因为我听娘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两个人就是在一起亲嘴亲出来的事。
       早上,我和杏花带着东西从大队部里走出来,杏花姐两眼怪怪地对我说,今天她家里没有人,她想和我说点事。我知道杏花还想跟我亲嘴,就跟着她来到了她家。杏花姐把家门关上,就和我亲嘴。亲着亲着杏花姐闭着眼睛,掀起衣服拿起我的手,就放到她的胸脯上。
       我吓坏了,用力地挣脱开杏花姐,没命地从她家里跑了出去。我刚刚跑了出来,在街上就碰上了耀星哥,小松,你和杏花干什么去了?我打发人在村里找了你们两个人有小半天了,也没有找到。我忙说,我出去办了点事,刚回来。
       耀星哥见我神色有点不对头,又问,你怎么一个人?杏花呢?我说,她说她回家一有点事,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耀星哥终于相信了我,赶快走吧,小松,公社里的人来了,他们想见一见你。
       受杏花的影响,在精神上我晃晃忽忽地跟着耀星哥就来到大队部。原来是公社的刘雨民他们几个人,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我是什么时候学会写大字标语,而且毛笔字还写的那么好?小松,除了你能写字之外,还会做什么?我迅速挣脱掉杏花姐的影响,一一地作了回答。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三日   天气   晴

       自从我和杏花姐在她家中发生了那件事后,我们虽然继续一起往墙上一起写字,我却有意地躲着她。从那以后,杏花姐就再也不那样轻佻了,对我恭恭敬敬,让我有点难以适应。
       村里的大字标语和毛主席语录栏,经过我和杏花姐二十多天的努力,完成得差不多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公社来人夸我的字写的好,我们村毛主席语录栏做得确实很有特色。他们不相信这是由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搞出来的,所以耀星哥让我和他们见了一面。
早上九点多,我写完一块毛主席语录栏,就和杏花姐一块坐在树阴的下面休息。我主动地对她说,对不起,杏花姐,那天我不想让你难堪。因为我太小,还承受不了……
       求求你小松,不要说了!在那件事上,姐做得不对。你是我的弟弟,姐不该那样对你。没想到杏花姐这样说,我很吃惊。
       接下来我的心让杏花姐给搞乱了,不仅还想跟她亲嘴,更想再看一看她那白花花的胸脯,字也不如以前写得好。我心里非常清楚,我要是不从杏花姐的感情之中彻底解脱出来,不仅害了我杨耀松,更会害了杏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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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8 19: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1-28 19:33 编辑

                                         九、命运的转折——才能稍凸现

                                                             一九六七年五月三日   天气   晴

       今天一早,守着杏花姐我对耀星哥说,我不想在大队干了。耀星哥大吃了一惊,杏花姐也非常不解。耀星哥问,为什么?我说,有个地方想请我过去帮帮忙。耀松哥一听急眼了,自己队里的事情没有干完,你想到别的地方干,你是不是嫌争的工分少?我忙说,我不嫌工分低,这个活你看着轻快。其实挺累。你要是再派上一个人和杏花姐一块来刷油漆,那样进度会更快。耀星哥说,那就让你的耀光嫂子过来,帮上你们俩一把吧。
       我一听傻眼了,耀光嫂子虽说挺能干活,可她是一个泼妇,脾气暴不说,嘴巴上非常臊。可转念一想,我只是想找上一个人,在我和杏花姐之间隔上他一道墙。耀光嫂子她就是再泼再厉害,再不讲理。我只要不招惹她,那还不行了?
       果然,耀光嫂子一过来,她不是给我们俩讲那些流流氓氓的小故事,就是让我们两人去猜那些低级下流的谜语,什么两只小腿往前撞,球蛋打的梆子响,两人一块齐努力,梆子越打越快畅。打农村一件用物。
       我猜不出来。杏花姐也不得其解,一会她琢磨了过来,立即脸红了。耀光嫂子哈哈哈哈地大着笑说,你们这两个大傻瓜蛋,这就是咱们农村种麦子时用的耧子呀。我没有说什么,耀光嫂子更加来劲了,又说出了一个谜,离地尺半一道沟,沟里有水不常流,不见有人来洗衣,却见小和尚来洗头。打人体身上的一个器官。
我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这是什么。一会杏花姐通红着脸,扭过头去。我连忙站起来说,好了好了,别瞎扯了,我们该干活去了!


                                                       一九六七年五月十日   天气   有点阴

       耀光嫂子虽然嘴非常臊,但干起活来去却是好样的。她刷的油漆又匀又快,比杏花姐好得多了!其实耀光嫂子对我挺好,无论是隔着院墙到人家的树上摘上一个果子,还是到队里瓜地偷上一个甜瓜,我们三个人都要共享。
       这天写毛主席语录写到耀光嫂家的附近,休息时,她一再邀请我和杏花姐到她的家里去喝绿豆汤。由于有杏花姐的前车之鉴,我不想去。可她非让我们一块去还可,一个劲地说着,家里正没人,你耀光哥下地去了。虽然说把我吓的不行了,但最后我还是架不住耀光嫂再三邀请,就和杏花去了她家。
       两碗凉凉的绿豆汤下肚后,我感到非常的痛快。耀光嫂子说,小松,我想倒上点油漆用,行不行?我这才明白,耀光嫂子邀靖我们喝绿豆汤的具体用意了,说,你想倒就倒。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拿出五六个大罐头瓶。我连忙对她说,其实红油漆在家中没有多少用处。
       耀光嫂子却说,不,红油漆要是掺上点绿色漆,油大门刷窗子正好。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油画中的调色,她也懂。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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