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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谪,似乎是皇家的杀手锏。在朝为官,稍有不慎,今日看尽长安花,明朝离京路八千。所谓“伴君如伴虎”是也。说来也怪,遭排挤,却有诗文留名,人因文显,文因人著,似乎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律。
你瞧,柳子厚,一方小潭,洗去人间万千烦恼;万杆青竹记下一腔正气。潭边凄神寒骨,失意更兼冷清,那不安分的思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柳子厚来到了永州,很不光彩。是被贬谪而来。敌对的人,开怀大笑;明事理的人心生恻隐。还是那方能容万物的永州,以它阔大的胸怀,无言的接纳了他。
人乐,山水亦乐。你看:那杆杆青竹,在他刀下让路;那匿于林间的溪水,奏出了如鸣佩环的音符。周边蓊郁的树木,翠绿的藤蔓,随风而舞,莫非以此欢迎这为德馨的巨人?
潭面似镜,水清若无,阳光直射潭底。游鱼静止留影,俶尔远逝,恍如挑逗这位落魄的政客。
一个贬谪的人,用别一种心情,为永州代言,是无价的名片。我们后人,还在循着这位故人的足迹,搜索那些永不磨灭的印记。
永叔公,转身滁州。在翼然亭赏酿泉飞瀑,处百姓群过春夏秋冬。且不说独享清静,更不言与民同乐,就是那份小到与游鱼相乐的情趣以及跟群鸟同歌的惬意,也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
我想文忠公一介文臣,自不会杖剑而游,颓然乎举杯相邀,否则岂不对影成三人了。还好,他不似李太白散发弄扁舟,若果真如是,定会举杯消愁愁更愁的。
鱼鸟非人,安知人之悲喜?以中有足乐者,人自然乐甚于我!
无怪周澂言:“以柳之流连景光,模写山水,曲致微妙,心与物化,亦韩所无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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