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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橄榄枝 于 2018-8-1 23:48 编辑
淄川 孙丽红
从迁出的那天，父亲跟我说：要开花，得等三年。
瘦瘦弱弱的你，追随我而来。纤细的腰身，不怎么厚实的家底，外加土里土气的模样。俗，毋庸置疑的俗。为了让你日后与我并驾齐驱，所以现在让你扎根低层。传说中的攀援，该是如何妖娆的姿态？你得一步步证明给我看。
说实在的，刚来那会，你的适应能力真不能恭维。几天不给你加营养，你就闹意见。不是耷拉个脑袋，就是缺胳膊断腿。真是的，怎么会这样？看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我就唉声叹气。传说中的样子，看来还是非常遥远的。但我又舍不得放弃，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总不能活生生灭了吧？顾念到此，所以我还是会隔三差五看看你，省得落埋怨。
还算理解人，没有让我失望。看似缺胳膊断腿，可是再生能力强啊，这里不行，咱走别处。这不，走了个偏门，一样是生机无限。几天不见你，竟然窜了不少，好像跟我怄气似的。好吧，我看到你了还不成？起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了，算你有本事。
为了让你不渴着，所以我会一次让你喝个饱，然后再给你穿上新衣服，省得跑冒滴漏。而你，恰也懂我的心意，铆足了劲，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学会了攀援的本领。看来，还是蛮用功的，我对你赏识有加。小样，倒还真不是孬种。
严寒的冬天来了，真怕你熬不过。你的身边，有无数生命奄奄一息。想必你能聆听到那隐隐的哭泣声，所以你瑟缩，发抖，痛惜。我触摸着你冰凉的身体，也在思忖该如何让你起死回生。下雪了，我会将雪积攒起来，一起拢向你。雪，也该是最好的防护衣吧，你觉得呢？在有限的，可利用的空间里，我会尽一切可能帮你，我的同伴。
真不错，上半身冻伤未能复原，下半身却还能动。我一点点望着你，聆听着你的心语。
来年春天，你又笑吟吟地来看我了。我不知道你会有怎样的表现，但看到你还健在，我就感到莫名的欣慰。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康复，不求别的。你一如既往的着一袭绿衣，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其实无论怎样，能与你在另一个年轮里重逢，就是一种莫大的缘分。难道不是吗？
这不，你再次攀援，甚至用我难以预料的速度将身躯拉长再拉长，占据了大半个楼层。其实我是希望你占据整个楼层的，那样，我就可以与你近距离握手了。我会时不时地关注你，如果有讨厌的蚂蚁，我会驱赶它们。爱护你，也是我应尽的职责。
不知不觉，等了你三年。看似漫长的时日，也因了这等待，而变得充实而丰盈。
今年，该有我预想的模样了吧？只是，你一如既往地，着一袭绿衣，平凡而普通。为了让你不至于太累，所以我硬生生将若干脑袋削减了。因为缺水，所以你脸色略有点蜡黄，日渐庞大的身躯，让我看到了你的坚持，你的执着。也想给你觅些水源，但因为有限，所以也只好将就。你倒不在意，依然笑吟吟地朝向我，陪伴我每个晨起和黄昏。
进入7月份，不经意间，我竟然看到了花苞。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尽管只是那么一小撮，也足够我观摩半天了。怀胎十月，终于分娩。那橙红的颜色，一天天进入我的眼帘，那擎起的一个个杯盏，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繁殖。本以为有几朵看着就不赖，没成想接二连三地来，让我应接不暇。该让我如何是好呢？如此规模巨大的仪仗队，如此愈演愈烈的阵势，如此浓烈的色彩！忽然，我想到了舒婷《致橡树》里，关于你的诗句。其实，我没觉得你在炫耀，你只是在证明自己而已。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你的成长，你所走的一步步。别人可以有别人的想法，但却不妨碍我对你的喜欢。我来，你来，然后一直陪着我长大。所以，我对你情有独钟。
父亲是爱花的，我也爱屋及乌。年少时，我的固执和任性，曾让他伤心欲绝地哭过好几次。想来，很后悔。
终于等到你，凌霄花。每每凝望你，不仅让我看到了那殷殷的希望，更让我看到了那饱蘸的深情。其实------父亲眼里，我又何尝不是那凌霄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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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31 00: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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