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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7-12-15 09:29 编辑
天欲雪,饮一杯前,是可以做一些比较美好的事的。
不很欢喜也不很忧郁,大概与天气有关。冬日里,阳光再好,有温暖却不热烈,染的人也温吞吞的。陷进这样寡淡的日子,没有来一场雪的惊喜,总会郁闷而无所事事。情绪上比较矫情的一类人,舍不得委屈自己一点点,又比较急功近利,想着法儿讨好自己,就需要主动出击做一些讨好自己的事换取欢心抑或心安。
自己自然属于这类人的范畴。听一首小提琴曲,喧嚣的世界便安静下来。小提琴曲最大的特点就是平缓,优美,循序渐进,音域打开,溪水般流淌,梳理着人的情绪,脉搏血液开始有了共振而舒缓有致。喜欢这样的时刻,愉悦油然而生。抬眼看窗外,竟然飘起来雪花,细细密密,雪花很轻,慢条斯理的在空中飘来飘去,好像一高声说话,就会被吓回去……
前几日,小空闲,兴趣来至,去花市买几盆花。喜得一盆虎皮兰和一盆蟹爪兰。在一个早晨,突然发展蟹爪兰花开了,并且开出来三色花,花像倒挂金钟的样子,粉的粉嫩,红的娇艳,白的清纯。惊讶,竟然三色公映齐姣美。很好奇,蹲下来,去分析,原来是三棵不同颜色的蟹爪兰共生在一个花盆里,恍然大悟。
转念又想,这怎么不可以呢,自己还是姐妹三枝花呢。大姐退休了,闲赋在家,天天儿微我,指点着家务,老怕自己有什么闪失。二姐,远在京都,也时不时发来消息,即使几天没有消息,也知道无事便是安好。偶尔,三个人的小群里,也嘁嘁喳喳说个不停,虽不外家常里短的俗事,却满满的温暖。三色花,三姐妹,想着就觉得美。
雪欲来,饮一杯后,更可以读一本书。安静的晚上,捧着前几日买来的汪曾祺的文集,一遍一遍读,一篇一篇去理会,《秉异》《陈小手》《安乐居》《大淖记事》《岁寒三友》《七里茶坊》每一篇小说都是经典,也止不住琢磨,经典的特质特征都在哪里?很多时候捉摸不透,也挡不住继续读下去,怀着一颗虔诚之心,行走在文字里,总有些感悟总有些收获。更喜欢他的散文《葡萄月令》,随着他的笔迹,葡萄藤发芽,生叶,开花,结果,葡萄熟了,“葡萄装上车,走了。去吧,葡萄,让人们吃去吧!九月的果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宁静、幸福,而慵懒。”这是多么美啊,我好像那个怀里揽着一大兜子葡萄、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吃得陶醉吃得满脸都是葡萄汁液的人。
昨日中午忽而感觉好累好累,爬到楼上,晒在阳光里,竟然睡着了,还有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是醒着的,却看不清楚远处,睁不开眼睛很着急,隔岸不远有人有花,那花树上开着明黄的大瓣儿花,很美,但是依旧看不清楚,梦里雨过,地上有水,自己很得意的走,忽而溜倒蹲在了地上,站起来裤子上有滑滑唧唧的泥水……郁闷了很久。
昨日忙了以上午,给外省的友友们发了四份邮政特埠快递,花了不少钱,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又有啥办法呢?她们都是大老板,和她们相处总是多些自卑,这是个钱多、钱多了就是好的时代,可我永远也不会和她们那样有钱,也永远没有她们的家世,她们都是浙商,有私企老板,有上市公司的董事,有大学教授,厉害吧?
但是,但是,我保留着自己卑微的小自尊,这次给她们快递的是自己刚出版的文集,她们喜欢,也有她们因喜欢而支持的文字,她们也是十年之久的师友,给她们邮寄是必须的,也是快乐的。
不和她们比家财,我有我的文字在。偶尔,看不起文字,又苦又累,还写不出钱来。在一篇文章里曾经看到有人说:没有个几百万怎么有资格做作家?我只是一个写作爱好者,一个文学爱好者,还不算误入歧途吧。
没有那么多钱那么好的家世,却还有骨缝里的一丝清高。自己从来没有停止过努力,偶尔都感觉到疲累了,还是没有一丝可以值得骄傲的地方,就像一个农村里出来的大学生说的,经过十八年不停不歇的努力才挣得和人家坐在一起喝一杯咖啡的片刻。自己努力也只不过是自己快递给她们自己看上去还算满意、最高级别的纯文学出版社正版印刷标注着的黑体“xxx著”的新书,而作者正是从识字开始形影不离的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间的快慰而已。随即又被不菲的快递费割肉般的疼痛所袭击,快感瞬间消失了无踪迹。
真实的感受感悟总被自己紧紧包裹着,原是内心里那份可怜的小自尊而已,她们都是那样出色。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没有任何历史背景的人,自己或许也算有点儿成绩,很多年来,随意涂鸦的文字有几百万,挑挑拣拣,总有不少与她们有染,好多文字叙述灵感都是直接或者间接来自她们的精神或者情绪所触及而发的,那是一份世俗之外的相依相惜和心有灵犀。
感谢平淡的日子,承受着平淡枯燥的同时,也收获着春夏秋冬的恩赐和友情亲情的快乐,感谢流年似水而留痕。雪在路上的冬日饮一杯时光之酒,微醺而活,亦醉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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