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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7-12-3 13:51 编辑
寒冬里跨越时光的温情小聚
博山 云止于水
妈接了一个电话,兴奋不已。原来是她土谷堆的两个弟弟来看望她。虽是有儿孙满堂,自己终究是寂寞的。
她只上完了一年级,考试考了第一,却因为女孩上学无用,就再也与学校无缘了。后来,爸(公爹)在看电视之时,教她几个字,岁月渐长,一般的连续剧名字倒也可以顺得下来。没有电视的消遣,便百无聊赖。想来也是悲哀的事情。家里电视机几乎每天开十几个小时。这个台演完了,再看那个频道。必看的是山东综艺的快乐向前冲或者我是大明星,对于主持人和参与者如数家珍。我倒也认得了几个人,像是田慧、武文、张敏健,节目很热闹,有些时候也很感人,很励志。吃饭时,背着电视也可以感受到那种普通人的激情。妈看连续剧一般看不太懂,刚刚看了接着就忘了。还是看得起劲。清晨起床后,就开始了。晚上多数时候十点左右才关机,晚上还是睡不着,几个小时就醒一次。老来多悲戚。
我素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轰轰烈烈的轰轰烈烈的炮火声。那些令我们为之耻辱、为之悲痛的,素不喜欢一次次展览于人。像是痛苦,多次诉说就是祥林嫂的麻木。喜欢清醒的面对,在心底呼喊,而不是在一群人的表演中流下泪水。我不喜欢看陈谷子烂芝麻的那么多相似的故事,在音像中消耗了自己可以掌控的时间,模糊了现实与影像。但是老人,只剩下这份单纯的快乐。
娘在看护姥姥时因煤气中毒而住进第一医院,三个人的病房,南面的老者眉目清秀,安静地带着老花镜读书看报,那一团静气和优雅令人忘记了她是一个病人。她的女儿是医院的医生,因为和她母亲同一个病房,竟得到意外的相待。女儿亦是秀美之人,随意一站,一颦一笑之间,都是静气和沉稳。想来,母女之间,书香萦绕,彼此亦是解人,真是令人羡慕。娘亦是安静之人,话语温存,做事从容安雅。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之地。故乡和父母无论怎样,在我们心中都是美好的。故而,我们亦温柔以待所嫁所娶的那人的父母。
临近中午时,电话来了,锋儿下楼去迎接。三舅和小舅。妈打算来人多了就去饭店,人少了就在家。彼此寒暄之后,锋儿打电话去订菜。我去厨房炒了一盘花生米。切好豆腐,红辣椒绿辣椒和葱,等菜到了时再炒。他们于阳台之上细细观赏我花草,赞叹昙花之茂盛,问询今年是否开过五六次,熟悉昙花的人,根据昙花叶上的微小的痕迹即可判断那是开花之处,看似了无痕迹,其实每一朵昙花的盛开都在母体上刻骨铭心,每一个疤痕都是心花怒放和痛心疾首。
不长时间,他已回来。炒豆腐。一一放好盘,端上桌子,酱猪腿、炸肉、滑肉木耳拌芹菜、粉皮肉片菠菜、春卷,和我准备的两个菜。五人围桌而坐。小舅和锋儿共饮一瓶宜宾五粮液,三舅以茶代酒。边吃边喝边闲话家常,妈讲起爸离世的前前后后,又是一番不堪回首的悲痛。谈起村子里的人事。谈起这个月二十八日在十五中十字路口出的车祸。谈起三姥爷二十几岁毅然去当兵,两年内从一个小兵当到排长,遗憾的是在一次战役中牺牲了,才二十几岁。他的衣冠冢就在黉山下面一个幽静的山谷中。今天方才明白,他们和妈只是堂姐弟,妈古稀之年,还能够得到堂弟们的看望,还能彼此记挂也是难得。
送走了两个舅舅,妈去楼下散步了。外面风声如潮。她应该是去常去的街坊邻居那儿炫耀弟弟来看她了吧,可爱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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