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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记
一年一度的桃花又盛开了,她们冷艳,她们欢乐地迎着笑脸去感受太阳的抚摸,可是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粉嫩桃花,我的心情却异常失落,因为陪我一起欣赏桃花的人早已不在,只留下那粉的刺眼的桃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记得2010年的春天,就是在那个桃花即将盛开的季节,我的姥姥去世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所冰冷的小南屋,忘不了姥姥去世时那平静而祥和的面庞。
姥姥去世的那一天,我独自一人站在姥姥的床前,望着姥姥那慈祥的面庞,以及还没有来得及从她身上拆下的管子,我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我的姥姥,真的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吗?直到我触到了她那双冰冷的不能再冰冷的手,我承认了,我的姥姥,永远的去了,、不会再回来了。从此我,再也不会吃到可口的饭菜,也再也不会有人一边用那布满皱纹的,苍老的手摘着芸豆,一边温柔地为我讲述那些属于她年轻时候的事情。
姥姥去世的那天太阳很暖很暖,连院子外面那坚硬冰冷的大石头都被太阳温暖了心房,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回忆缓缓的从脑海飘来。
我十岁的时候,因为家庭变故,爸爸离开了我和妈妈,我们的家像一叶孤舟忽然失去了掌舵的人,在茫茫的大海中任意漂流,幸运的是,有一个港湾用宽容大度的胸怀接纳了我们,那人便是我的姥姥。
我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活泼的,爱交朋友的我了,或许人生中一些重大的变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吧。我每天晚上都悄悄地躲在被窝里哭泣,那时妈妈似乎变得很忙,我一周能见到她的次数是少之又少,于是,我便觉得妈妈不再爱我了,我开始变得自卑,尽量断绝与外界的联系。是姥姥,用她那轻柔的话语,温暖的心来融化我那因变故而变得冰冷的心。
记得有次表妹和我争吵,吵着吵着她便说起我的家庭来,那时的我对“家”这个字是很敏感的,于是我一下子给气哭了,并从姥姥家跑出来决定自己去流浪。
后来,是妈妈在邻村找到我的,她告诉我说我一走姥姥便急哭了,我一听惊呆了,我无法想象那个饱受风霜却坚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的姥姥竟然为我哭了,当我和妈妈回到家的时候,姥姥的眼眶红红的,嘴里不住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姥姥从年轻时嫁给姥爷,便一直住在那个破旧的小南屋里,小南屋很冷,是背阳的,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那么几天是可以见到阳光的,又因为当时的生活条件差,姥姥从年轻时便患上了严重的哮喘病。每年的冬天,医院变成了姥姥的家。因为多年的治疗,加上药物的副作用,使姥姥的肾功能衰竭,在医院里只能靠插氧气管子来度日,姥姥为了不让自己的病给子女造成沉重的负担,于是她把她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个桃花即将盛开的季节,永远的离我们去了。
人家说“父母是山,我们是登山的人,不知是山托起了我们,还是我们越过了山。”姥姥用她的一生托起了我那颗受伤的心,,并且把我照料的很好,她虽没有烟花般的绚丽,也不像鸟儿会迁徙,但她却实实在在地用她那佝偻的身躯给了我一份世间最真挚温暖的爱。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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