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5-4-7 08:18 编辑
这么近这么远 博山 李常萍 操场的北墙角,偏僻,因而是一片乐园,各种在操场中心长不起来的花草,藏不下身形的昆虫在此生长,嬉戏。每次大课间跑完步后,我都会在此流连。春天,车前子紧紧贴着地面,带来了第一抹新绿,柔软,蓬勃。去年,那些没有飞远的蒲公英早已经在整个冬日成长为一棵棵新的蒲公英,金黄的花朵,像暗夜里的星星,点亮了初春。它们更像梵高的向日葵,那么倔强,那么绚烂,小小的,在春寒料峭之时就带给我们惊喜,第一只到来的白蝴蝶翩跹而过。
她藏身何处?整个漫长的冬季,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挣扎和际遇?我们只看到了她柔软纤弱的蝶翼,却永远不会看到她被冰雪冷冻后的苍白;我们看到了蒲公英柔美的花朵,却永远看不到落地寻觅泥土,用柔软的絮朝拜泥土的艰辛。
曾经怀抱梦想飞翔,而有时候,冷静劫难之后,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会失落,难过,悲伤,而痛定思痛后,它还是选择了曾经的梦想。在初春就开出明媚的花朵,即使深秋,也不放弃。总有一些飞絮会看到更远的世界,再无音信。很多时候,我们和万物一样,并非只守着一处,远方或许是荒芜的沙漠,或许是浩渺的海洋,即使到达亦是生命的终点。而感受到飞翔的快乐,亲近过白云和蓝天之后,也不枉一生了。
在乡村,时常会看到在空中飞翔的蒲公英,它散开了花瓣,那样纤细,那样轻盈,在清风里飞得那样怡然,有时候想伸出手,捉住它,它却如一尾光滑的鱼,穿过你手指的缝隙,调皮地飞离,我们的目光会追随着好久好久,直到只看到蓝蓝的天空。偶尔,路过城市,也会看到有那么小小的一枚轻轻穿行在水泥公路上,看到城市的车水马龙,繁华盛世,它会含笑吗?
前天,再次走近那一片开满黄色蒲公英的角落,却发现有四五朵花被采摘后,遗落在一棵还未从冬日醒来的老槐树下。花瓣依然鲜润,还在浅笑着。那一只攀折的手,或许它并没有去责怪。我顺手拿起一枝干枯的树枝,在地面上写下几个字:勿采摘!或许无人注意到,但我为蒲公英所做的唯有这么一点点。我无法日日守护它的安宁,直到它足够轻盈,足够有力量。
生命何时终止,是无法预知的。只愿我们的双手,不去折断那些执着的梦想,不去制造血腥的屠戮。
梦想,这么近,一直默默生长,有一天就会真正抵达;梦想那么远,用尽了一生又一生的渴望,我始终没有再回到你的身旁。我试着遗忘,在荒漠,在海洋,我将成为另一个我,不再纠缠于前生来世。那一世,无论,我是一枚羽毛,一只小鱼,一只苍鹰,一只麋鹿,还是一棵老梅,我都安之若素,不问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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