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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德喜 于 2018-11-6 17:22 编辑
淄川 德喜
公历11月7日,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又一个季节轮回的立冬时节。两千多年前,孔夫子伫立于苍茫的大河边,心有所悟,怅然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多的不是不如意,而是对光阴的无奈。也才生出“白驹过隙”的感叹。
立冬是十月大节,古时民间,是把立冬日当作节日来过的。想想,又哪一个节气,古人不是当作节日来过?这些节气是古人认识世界、认识自然的智慧产物。立冬节气本身属于中华文化,关于立冬节气有大量的诗词、谚语、歌谣以及配合节气的民俗节庆活动,这些围绕节气派生出的文化生活,都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古时立冬,天子要举行迎冬之礼,亲率群臣对为国捐躯者及其亲属进行表彰与抚恤,在民间有祭祖、饮宴、卜岁、寒衣节、丰收节等习俗活动。农耕之国的古人,心思单纯,日日都是好日子,我在写下立冬两字的时候,常不免有些奢望,真想穿越过去,做一回古人。
古书上曰:“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冬》诗中言:“北风往复几寒凉,疏木摇空半绿黄。遍野修堤防旱涝,万家晒物作冬藏。”春华秋实冬藏,人类如此,大自然亦如此,这承载万物的大地,也该歇歇了。
这是从前的立冬,现在的立冬,早已丢失掉这些热闹了。现在的立冬,如果单单从日历上来看,也不过是平常的一页,薄薄地混杂在365页之中,一般的也只是在这一页上注明“立冬”两个字,细心的再加上某时某分。人们的日常生活,一如往常。但风景,却一如从前:
吟行不惮遥,风景尽堪抄。天水清相入,秋冬气始交。饮虹消海曲,宿雁下塘坳。归去须乘月,松门许夜敲。
诗人的玩性真大,一直消遣到月上树梢头。他眼里的立冬之日,风景是别样独特——尽堪抄的,难怪会绊惹了他的脚步。隔了七八百年的烟雨风尘,自然界所呈现的,似乎从未曾改变过。
农谚有:秋收、冬藏之说,可见人们对冬的期待,也是殷勤的。
午饭后,因事赶往济南。在路上,在这秋冬之交时节,道路两旁的树木,叶子青黄相间,风吹着树叶缓缓地舞动着,飘落着,犹如疲倦了的蝴蝶。一层层落叶铺满树下,好似温暖的金黄色的地毯。远处乡村里一处炊烟袅袅升起,是否是为游子的归来而晃动?对于远走他乡的脚,对于飞上天的翅膀,炊烟是永不能扯断的绳子。田间一畦畦青青麦苗,赋闲在风调雨顺的浸润里,接过忍冬花的坚强,在杀出一片素静之后,迎接冬的洗礼,开启麦田里来年丰收的喜悦。一群麻雀,沉醉栖息于疏影横斜的劲枝上,借着冬的梦呓,吐着一曲不安分的小令,像极了童年捉不住的歌谣,缭缭绕绕,随雾蒙蒙的天空,几缕淡淡的乡愁飘渺。喜欢素描的人,应该喜欢冬天吧!该暴露的,暴露无遗,该深藏的,深藏不露。
忽而想起老舍先生的两篇文章,《济南的秋天》和《济南的冬天》。以前对这两篇文章能够很流利的背诵,或许是因为济南与淄博毗邻,是有几分相似的。然时光流逝久远,现在只依稀记得大致的内容了。《济南的秋天》老舍写:上帝把夏天的艺术赐给瑞士;把春天的赐给西湖;秋和冬全赐给了济南。说《济南的冬天》是慈善的。
老舍先生把秋冬留给了济南,此时想起这两篇文章,我能把冬留在哪?是这风声都累的小城吗?然楼房高耸,钢筋混凝土的高度早把期盼的视线和欲望压低了。倒是楼下绿化从里的柿子树,红彤彤的惹人醉,趾高气扬的样子,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慨,柿柿如意,一如从前。
风乍起,冰冻一江水。是菊花、梅花等盛开的盛大时节。唐朝诗人王维的“凌寒冒雪几经霜”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了”那种“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傲世九重天,能够香透整个冬季。不过,这的等到深冬时节呈现。
初冬的山野,层林尽染,万山红遍,霜叶红于二月花,燃烧的红叶,露凝霜落挽红颜。那些脉络清晰的思绪刻载在一片片红叶之中,随风飘落荡漾于山谷深处,在那里深刻体会红叶的风情,感受初冬的韵致,淡淡的日子便有了简洁而深刻的诗意。
初冬,在我们这还未现——“雪压冬云白絮飞,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景致。甚至连冻也不上,河里的池塘里的水,也还是那么地活生生的。早上起来,偶尔见到的霜花见了阳光一霎就化没了,无影无踪。在乡村里,农人们还可以做做一年农活的收尾工作。要么就到山里去,把沟边地角散落柴草收集回家,进入腊月支起大油锅炸些过年用的炸货。要么就把萝卜、地瓜、白菜什么的挖回家,保存起来,好等闲下来时吃用。是啊!纯朴的父老乡亲,春耕、夏播、秋收、冬藏是该歇歇了。
忽而冬来,或许还有和我一样的人,每天奔波于生活,视线交汇于远方,无暇留意眼前,已错过很多,所以将来不想再错过。然而,现在往往是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某个节气,常常难以享受某一时节的风趣。所以要留心用心地去于自然安好,心景才不会枯瘦。
忽而冬来,冬是美丽的,它是四季收藏的季节,鲜活的记忆眷恋着冬天,守望着春天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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