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语录（五十六）油炸馒头 周村 段奇

段奇作

                                                                       
       油炸馒头，一看到这四个字，相信很多人就会皱起眉头。是啊，都啥年代了，谁还稀罕这个？       记得很多年前，我和波哥在列检工作时，有一年临近年关，零零落落的炮竹声，已从远处城市的上空传到列检，空气里弥漫着将要过节的气氛。
       某天当班的时候，波哥忽然用水桶提了大半油桶进来，一下搁在火炉上。哥几个见状，忽一下围了上去，只见水桶里的油清澈透亮，略微带点金色的光泽，在火炉的加温下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波哥一边用他的大肥手，在他的大光头上摩来摩去，一边得意地说道：“刚从空罐车里弄的，很干净，真新鲜！快快，去拿馒头来，咱油炸馒头……”      班里的气氛一下烘托起来，职工们纷纷嚷嚷着，把馒头、花卷、地瓜、土豆、圆葱……凡是想起来的，能找到的，能炸的全都炸了个遍，就像提前过了个春节。
      见我坐在那里一直没挪窝，波哥乜斜着我道：“唉，兄弟，你咋不动手啊？”
      我赶紧临时撒了个谎：“波哥，我刚谈了个女朋友，怕脸上长疙瘩，就不吃油炸食品了。”也说不上为什么，我就那臭脾气，喜欢和人拧着来。从小爸妈不让干的，我都偷偷去干一下；爸妈让干的，我都不主动去干。
      波哥生气起来：“X，就你毛病多，不吃拉倒！”说话间，就把一块油炸馒头扔进嘴里，并且咯吱咯吱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就这样过去半个多小时，不料凡是吃过油炸食品的职工，全都开始跑肚拉稀。一个个拉得提不上裤子，并且控制不住，小厕所不够用，连厕所外边南墙根都蹲满了人。犹记得班里当时好像是三十七八个人的样子，只有五个人没吃油炸食品，因此身体没事，侥幸躲过这一劫。职工的这个状况，已经严重影响到工作，生产是没法进行了。可是在那个年代，职工绝大多数家里都没有手机和电话，为了不耽误生产，车间紧急安排我骑着自行车，赶紧到铁路宿舍去找人。也甭管是哪个班的职工，能找到几个算几个，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这事虽然已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每次我和波哥提起来，他仍是很不好意思。当然我和波哥也常常反思：当年那半桶油，虽闻着很香，但不能吃！直到今天，我俩也没弄明白，并且常犯嘀咕，那到底是什么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