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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四月八日,北门里小学一九六零届部分同学聚会。这次三十余名老同学花甲重逢,气氛融洽,场面极其热烈隆重,大获成功。这其中自然凝聚了,王承铭先生、金城先生、王立平先生、朱鹤岭和李敏女士等的辛勤付出。
这次盛会同镶,我作为其语文老师段森铭的子女,有幸获邀,亦忝列其中。在感动和感激之余,我也回想起父亲的二三十事,一并写出来呈现给大家共飨。
我的父亲段森铭,一九五九年末或一九六零年初,进入北门里小学当民办教师;于一九六四年秋,上山下乡到郯城,期间历尽坎坷,吃尽苦头;又于一九七五年底,终携全家四口一并返回故乡周村。然我的父亲命薄无福,不幸于一九七六年春病逝,于今四十多年了,每每想起仍不免涕泣连连。
由于家父早逝,且年岁亦久,他的音容笑貌在我已经很淡了。却幸亏一本书、一座城,使我和他的学生们联系在一起。由于我的长篇小说《百年烟云》,有同仁在微信公众号上的推广,很多父亲的学生就辗转联系上我。并且金城先生把他写的,《回忆段老师》两个章节发给我,使我对父亲的印象终于想起一些,并且越来越清晰起来。
我的父亲身材瘦长,驼背的厉害,近视的厉害,这个都不消说了。然而他却是瘦身不瘦脸,长得脸型方正,皮肤细腻洁白,尤其是他的品格更方正。
犹记得在郯城的时候,我大约刚刚能记事,有一次跟着父亲去赶集。当天集上的人不算多,走到一个厕所的地方,父亲就让我在外边等着,他进去方便。我遵从父亲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在厕所外边待着,忽然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农民蹲在地上啃瓜。这几个人啃瓜的贪婪劲,把我的目光深深吸引过去,恰在这时父亲从厕所出来,他见状照我头上就是两个爆栗子,抬起脚又朝我身上踢两下。父亲的举动把我吓坏了,我当场委屈地哭起来,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来到一个僻静处,父亲终于停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塞到我手里。然后叫着我的小名说道:“小孩子不可贪馋,一个是不长出息;另一个是因为贪馋,容易被人骗走!并问我记住了吗?”我深深地点着头,并表示记得了;不光记得了,至今也没忘记,而且我也是这样教育我的孩子。
再就是天下的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的父亲也不列外。也是在我大约刚刚能记事的时候,父亲每每从园子里摘菜来,不拘是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等,他先摆在地上让我辨认出来,然后再数数。数对的时候,就用手摸一下我的头,脸上露出笑意;数错的时候,就在我的屁股上打一下,脸上严肃起来。然后让我掰着手指头再去数,数来数去我最多能数到八,父亲就用手抹着我的头,又笑起来:“算了,我不能强人所难!”......
唉!如今每每想起来,父亲是个无福的人,他是那么的英年早逝!我更是个无福之人,幼失家严,以致想让父亲再瞪我一眼,打我一下,踢我一脚都不可能!
周村 段奇
2018.04.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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